“你会上天堂的,无论你死在哪里。但是我不希望你出事,最起码我得通知我的当事人,跟他说一声会比较好。”
她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又掉了几根头发在他手里:不用告诉他了,我最清楚他的为人,他宁愿死也不会让我出庭作证。既然是如此,为什么还要选择告诉他呢?
“我不能欺骗我的当事人,至少在这件事上不可以。”
“他是你的当事人,也是我的前夫。如果你真的为他着想,就隐瞒他一次。这是唯一的救赎。”
现在他被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是人,左右为难,难上加难。
他对着空气说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不过我有了新的证人,我得回去处理。
她非常满意的笑了,这是难得一见的笑容。
第二天的夜里,贝克姆约了黑泽明在一家寂寞的酒吧碰面,他在倾诉自身的不幸,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能牺牲妻子。
黑泽明表示同意,有点心虚地喝着酒,一言不发。
贝克姆问他: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为了转移话题,特意问着:万一上诉失败了,你有什么打算?
“可能我会离开西区,离开拉丁美洲,去欧洲吧,那里是一个新的世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就不用遭受排斥。”贝克姆想了很久才说出来。
他有点惊讶:你的女儿怎么办?你不打算带她一起走?“不用了,她对我的成见那么深,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共处,随它吧,我不介意。”贝克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里却流露着满满的不舍与辛酸。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成长、读书、工作再到经历婚姻、然后又再次失败。可谓是充满了记忆的城市,怎么可能说离开就能离开,说放下就可以放下,他只不过是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离开。
本来黑泽明还想着告诉他真相,但是看他那么孤独又无奈的样子,他决定就算是严重的错误,他也要尝试一次。欺骗当事人是最无奈的事情,他向来很少这样做,这一次他不得不破例一次。
他跟贝克姆喝了很多酒,目的就是麻醉自己那颗纠结的内心。一旦过度犹豫就会失败。
第二天早上,他回去以后,女儿已经上学,辛波斯卡弗在观看电视,嘴里充满了调侃:又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浑身酒气,怎么你现在喜欢酗酒?禁酒令时期你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他一个激动,一下子抱住了辛波斯卡弗:我可能要欺骗我的当事人。然后他哭了起来,不到一会,他说着:
“我们能做爱吗?”
“不能。”她无情的回答着。
柏妮被困在汽车厂里,不能外出,也不能打电话,她只能偷偷使用办公室里的电脑,利用互联网与外界联系。通过黑泽明的留言,庭审比计划要早了很多,目前她手里的证据是最为重要的。然而她却毫无头绪,会计部的办公室电脑她根本无法进入,就算申请调换岗位也会被以知识储备不足而劝退。当然她的确不懂会计的工作。不过她已经物色一个比较容易利用的人嘉丽女士。
嘉丽女士是会计的助理,平时负责数据库里的处理与过滤。身为一个小小的助理,她的收入低得可怜,而她本人又比较挥霍无度,花钱就像开了水龙头那样,每个月都负债累累。她喜欢奢侈品牌,每个月都忍不住要购买,每次买完又很后悔。毕竟一个星期也就七天,她的衣柜里全是衣服,一天换三套,仍然有很多衣服是她没有穿过的。她的债务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柏妮看准时机,趁机与嘉丽女士合作,她提出要求:只要她能从会计办公室里的专用电脑里偷取营业额数据以及财政记录,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报酬收入。另外要对一切事情要保密。
嘉丽本来不想冒险,可是她背负的债务已经很多,如果再不想办法赚外快,她根本就无法偿还那些源源不断的债务。在这样的环境下,嘉丽同意与柏妮合作:她为她提供情报;她为她偿还一部分的债务。
取证的工作就交给嘉丽,柏妮要做的就是继续假装一名普通的工人,观察工人的生存状况。她发现有一部分工人在生病期间也不能去医院,最多就是在茶水间隔离,服用公司的药片,休息一个小时之后继续返回工作岗位。有些人想请假回家但是也被各种理由给拒绝了,工厂里的时钟被拆掉,工人们不允许戴手表,这下子他们对时间彻底失去了概念,根本无法判断是黑夜还是白天。
她虽然是卧底,潜伏在工厂里调查线索,但是她也是正常人,在那样的高压环境下很难控制情绪。于是,她的情绪就变得越来越暴躁,抽烟的频次越来越高,有的时候还会与嘉丽吵架,吵得很厉害,因为她嫌弃嘉丽胆子太小,一份普通的财政报告拿了那么久都拿不到,钱倒是一直要,做事一点也不给力。她每次发脾气的时候,都会被单独关闭起来,属于非法囚禁了。她警告主管这样是违法的,但是主管却表示,在这里,我就是法律,谁也不能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