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月白色的襦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那纤细的腰身被裙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宛如弱柳扶风般婀娜多姿。
裙摆处绣着的银线芍药更是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犹如真花一般鲜活灵动。
“嗯,既是如此,那便去把新绘制的‘产后七日导引图’取来吧。我再仔细瞧瞧,这其中第三式‘鹿伸式’似乎还需要添加一些详细的注解,以便让更多人能够准确理解和掌握其要领。”
李宝儿边说边朝着书桌走去,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廊下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张玉花抱着襁褓匆匆走过,发间的金步摇随着哄孙儿的动作轻轻摇晃:"乖孙莫哭,奶奶这就给你煮米糊......"自打孙儿满月,她便卸了医馆的差事,整日围着孙儿转。
连药膳房都改成了育婴室,墙上挂着李宝儿手绘的《小儿推拿图》。
“娘,您歇会儿吧!”李宝儿轻柔地说道,同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母亲张玉花手中接过了孩子。只见她那纤细的指尖轻轻地落在婴孩那圆鼓鼓的小肚子上,然后开始缓缓地画起圈来。
原来,这可是李宝儿最近新创的“摩腹止啼法”呢!据说这个方法对于安抚哭闹不休的婴儿特别有效。瞧着宝宝逐渐安静下来,不再啼哭,李宝儿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此时,张玉花并没有听从宝儿的劝告停下休息,而是转过身匆匆忙忙地走向药柜那边。
她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迅速地翻动着药柜里的瓶瓶罐罐:“我得赶紧把紫河车粉给找出来才行啊!听人家说,要是能配上核桃仁一起蒸个鸡蛋羹给孩子吃呀,那可真是最补脑的啦……”
自从萧谨言帮皇帝处理了江南的贪官,调到监察员,独孤皇帝就给他分了一套离慧养堂不远的房子,以前一直也没有住,自从生了孩子,满月后,为了宝儿和孩子更好的休息,就来到新家居住了。
暮色四合时,萧谨言提着灯笼来接妻儿归家。路过前堂,见求购《产妇手册》的妇人排成长龙,他不禁莞尔:"娘子这生意,怕是要把为夫的俸禄都比下去了。"
李宝儿将熟睡的婴孩往他怀里一塞:"那正好,明日你去西市买些上等珍珠来,我要试制新方。"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洒在那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纱,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一个纤细而动人的身影。
张玉花静静地伫立在门廊之下,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渐行渐远的那两个人。
她那双略显粗糙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块刚刚从孙儿身上换下来的尿布,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提高了嗓音大声喊道:“宝儿啊,明天可别忘了把‘七日瘦身汤’的方子给娘哦!隔壁的刘婶子想要拿去给她家闺女儿用呢……”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远远地传了出去。
晚风拂过,带来药香阵阵。慧养堂的匾额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杏林圣手"四字,如今又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光。
几日后,朱员外的媳妇朱李氏住进了慧养堂产房。
当夜,她就要生了,她攥紧床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宫缩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咬住餐片,目光紧闭。李宝儿却始终盯着宇文琼的手——那双手正稳稳托着胎儿的头,动作轻柔而精准。
"琼儿,记住......"李宝儿喘息着开口,"胎位若偏,当取至阴穴......"话未说完,朱李氏又是一阵剧痛。宇文琼连忙扶住她的腰:"别说话,省些力气。"
李宝儿在旁继续说:"药柜第三层......青色瓷瓶里的'顺气丸'......"她看着半夏快步取来药丸,动作娴熟地喂她服下,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雨夜——宇文琼跪在院中,说愿意以性命起誓,此生再不存害人之心。
"师父,胎头出来了!"宇文琼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喜悦。李宝儿却在这时握住她的手:"你来......剪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