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来给贵府世子下聘,聘他为本王的第七房男妾!”话音未落,周遭呼声四起。“男妾?闻所未闻啊!”“那是你见识少而已,咱们这位寿王爷的后院里可是养了不少男妾呢,不过第一次亲自带人来下聘还是头一回。”“可这是宣平侯府,那是宣平侯世子吧!虽然王爷是比侯爷的品阶大,可聘一个世子为男妾,这还是有违礼法啊!”“是啊,这世子可已经娶妻了,这寿王爷私下里荒唐也就罢了,怎么能明目张胆地闹到人前来呢?”“那又怎么了?我还羡慕寿王爷呢,什么侯府世子,只要我想,还不是得乖乖来给我做妾?”“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宣平侯世子曾在前些日子和寿王爷春风一度呢!”“啊?什么时候的事啊?”“那就怪不得了,这宣平侯世子明明已经娶了妻,却还是不安分地勾搭寿王爷,这不,寿王爷来给他名分了!”四周百姓的议论声和嬉笑声无比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谢怀英恍恍惚惚地立在原地,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若是梦,那他这梦也做得太真实了,他腿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呢。若是现实,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他虽然和寿王……可那是他被迫的啊!他中药了,寿王爷也中药了,他们那是被盈珠那个贱人害的!古往今来,从来都只有女人做妾,哪里有男人做妾的呢?更何况他可是宣平侯世子!就算宣平侯府早早没落,在满京的权贵里压根就不起眼,可他仍旧是侯府世子啊!侯府世子怎能与人做妾?!“王爷。”谢怀英大半个身体都倚靠在了下人身上,他苍白着脸看向满面春风的寿王爷,满怀希望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有些没听清,可否与我再细说一遍?”寿王爷很有耐心:“本王是说,本王此来,是专门给贵府世子,也就是你下聘的。”“本王要聘你,做我的第七房男妾!”不是来聘怀臻为王妃。是来聘自己这个侯府世子为男妾。谢怀英哈哈笑出声:“王爷,您别开玩笑了,我乃侯府世子,怎能与人为妾呢?”“更何况我早已娶妻,我夫人肚里的孩子都快诞生了。”说起周惜文,他急忙回头去寻:“惜文!惜文!”恰好听见寿王那番话的周惜文如梦初醒,小步走来:“夫君!”谢怀英一把抓着周惜文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身前,挡住自己:“王爷您看,这便是我夫人。”生怕寿王爷不信,他又摸了摸周惜文的肚子,强颜欢笑:“这孩子都快七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被粗暴拉至身前,直面这个荒淫无度的寿王爷,周惜文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可谢怀英的手抓她抓得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又顾忌着笨重的身子,只能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可面上的害怕和恐惧都快漫出来了。好在寿王爷此刻的注意力全被慌张无措的谢怀英吸引,眼里完全没看见她。“本王知道啊,你娶妻的消息满京城都知道,本王怎么会不知道?”寿王反问:“不过这和本王要聘你做男妾有什么关系呢?”谢怀英僵住。什么意思?寿王爷的话他怎么不明白呢?“啊,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还是有些关系的。”寿王忽地改口,看着周惜文隆起的肚子笑了:“既然你夫人肚里的孩子都快临盆了,你有了子孙后代,那就更能全心全意地做本王的男妾了。”“不行!”谢怀英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用了大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给男人做妾呢?这太荒唐了!”“本王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你要是女人本王还不稀罕呢!”“荒唐?”寿王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本王什么荒唐的事没做过,不差这一桩!”“更何况你的身子早就被本王占了,若不是你那日勾引本王,怎会使得本王对你着迷?”“那日是我中了他人算计!”谢怀英一张脸青青白白,只觉得怒意在体内汹涌沸腾,却寻不到出口,憋屈得厉害。“王爷,那日当真只是意外!”“从古至今都没有男人给男人做妾的道理,我乃宣平侯府的世子,我将来是要承袭府中爵位的,我怎么能给您做妾?”“怎么不能?!”被“男妾”二字雷得外焦里嫩的谢怀臻从新生的狂喜里缓过神来,她冷冷地瞪着自己血缘上的亲哥哥,嗤笑道:“兄长,你方才没听见王爷说吗?”“你的身子都被王爷占了,你不给他做男妾,你还想干什么?”“爵位一世无须你操心,你都——”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怀英,毫不掩饰鄙夷和不屑:“这副样子了,哪家侯府的世子会失了身又残废?”谢怀英攥紧拳头,目光像是要杀人,宣平侯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扯着女儿的袖子,不停哀求:“臻儿!就当母亲求你,别说了!”谢怀臻不理会,也丝毫不惧谢怀英的目光,她眼下只想将方才的绝望委屈和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兄长,你也别瞎操心爵位的事了,不是还有怀胥吗?再不济,嫂子肚里的孩子都七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随便谁继承都好,总好过你丢人现眼,害得我们宣平侯府也跟着被骂好吧?”宣平侯夫人恨不得捂上她的嘴:“谢怀臻!别说了!”“我就说就说!”“方才兄长不是劝我为了侯府嫁给寿王爷吗?怎么现在轮到自己就这么不情愿了?”谢怀臻红着眼眶质问道:“还是说在兄长眼里,只有我为你牺牲的份儿?”谢怀英胸口重重起伏,怒气蓬勃。谢怀臻却笑了:“兄长,别生气啊。”“你早早和寿王爷春宵一度了,寿王爷喜欢你,他都亲自来给你下聘了,你该高兴感激才是啊。”